（四）心理障碍的本质

精神分析的基本出发点，认为患者所呈现的症状，并非只是精神功能缺陷的表现，而往往是对于心理挫折或困难所发生的防御作用。弗洛伊德把神经症分为两类，一类所谓是实际神经症（actual neuroses）是指神经系统有实际上的障碍而发生的，包括神经衰弱、焦虑性神经症和抑郁症；另一类是所谓的精神神经症（psychoneuroses）是指精神因素而引起的神经症，主要包括歇斯底里、强迫症和恐惧症。弗洛伊德认为，神经症的症状与过失和梦相同，都各有其意义，与患者的内心生活有相当的关系，神经症的症状是性满足的代替物，症状既可以达到性满足的目的，也可以达到禁欲的目的。症状乃是两种相反的互相冲突的倾向之间调和的结果；它们一方面代表被压抑的倾向，另一方面代表压抑其他倾向而引致症候的主动倾向。弗洛伊德列举治疗实例来说明其观点。有一个患强迫症状的女青年，她有许多强迫症状的表现，其中包括睡前要使自己的卧室和父母之间卧室的门半开着，并在门口放上障碍物，她床上的长枕头不能与床背碰到一起等，她上床前的种种预备仪式即强迫动作可重复达1~2小时。在治疗过程中发现这个少女自己忽然了解到她之所以不让长枕头与床背接触的缘故——她自己认为长枕像一个妇人，而直挺挺的床背像一个男人。弗洛伊德指出其强迫症的目的在于阻止父母性交，并想借此仪式使自己代替母亲。因此，弗洛伊德认为症状是被压抑到无意识中的欲望寻求满足的曲折表现，是压抑与被压抑的两种势力相妥协的结果。被压抑的本能欲望如果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则以症状的形式得到某种替代性的满足；而由于症状不是本能欲望赤裸裸地再现，因此，超我也不再干涉。

精神分析理论认为人的性欲望（力比多）要求满足但由于现实的原因而得不到满足和宣泄，可以引起力比多退行（regression）。如果患者在幼儿期的发展不顺利，在口唇、肛门或生殖器崇拜阶段发生了固结，力比多便容易退行到发生固结的阶段，以那个阶段儿童性欲的表现形式出现，这便是成人性变态发生的原因。但人的自我往往不会听任这种情况发生。自我是依据现实原则工作的，由于预感到变态性冲动可能招致的危险，加上超我又在另一方面监督自我，要求自我对付幼儿性欲的冲动。因此，自我会预先产生焦虑，这种焦虑实质上是对自己本能冲动可能导致危险的惧怕。于是自我便努力压抑力比多，不让其在意识领域里活动。压抑作用因条件不同可能产生不同的结果。如果冲动被永久性地破坏掉，力比多能量转移到其他方面，便不会产生心理障碍；在另一种情况下，力比多要么仍然保持着它的“精神专注”，被限制在本我之中，要么退行到某一早期阶段，结果是造成各种不同的神经症。后一种情况的压抑实际上是不会完全成功的，自我虽然施行了压抑，却无法使本能冲动完全被压抑住，自我只好利用“自我防御机制”对某些特别强烈的力比多欲望加以变形、掩饰，以神经症症状的形式表现出来。因此，神经症症状乃是自我与本能欲望相冲突的妥协，或说是这种妥协的产物。它一方面使自我减轻了焦虑，一方面部分地、虚伪地满足了本能的欲望。所以弗洛伊德说，症状是生活中不能满足的欲望（尤其是性欲）的替代品。然而这种妥协并非总是对等折衷的，在某些时候，可能代表禁欲的力量“得分”多一点，便产生强迫症状；在另一种情形下，可能代表泄欲的力量多一点，结果产生歇斯底里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