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母的小唐对女儿的关心呵护可谓达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自从有了女儿,她就逐渐做起了全职太太,她发誓要做个好妈妈,让女儿得到最好的照料。
她用心查阅相关资料、信息,又与多位专职妈咪交流后,制订了一些家中育儿的明文规定:女儿吃的奶粉必须从香港买;穿的衣服和玩具必须每天进行消毒;每天需要定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每周需要到户外与大自然接触;玩伴需要经过严格筛选。
为了让女儿吃到带着“爱”的饭菜,她特意将父母接了过来。小唐认为保姆只是为了钱而工作,买菜时不一定能做到用心挑选,做菜时不一定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总之,女儿就是全家的中心,甚至是全世界的中心。
女儿开始蹒跚学步,女儿充满好奇地要摸摸的行为被他们家人阻止,想捏捏的对象需经他们家人二次处理后,女儿才可以捏。女儿完全生活在充满爱、无任何危险以及如同真空般干净透亮的环境中。按理说,这样的呵护本应让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然而结果恰恰相反,女儿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得了哮喘,并且隔三岔五地反复发作,总也不好。同时,不知何时起女儿又多了个毛病——过敏。刚开始时花粉过敏,不能随便到室外;后来对原本一直在吃的奶粉、鸡蛋、牛奶、牛肉等也开始过敏。后来,过敏的范围越来越大,以至于吃任何东西之前都需要测试,连吃普通的零食都需要看配料表。
小唐非常苦恼,非常自责,她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她要进一步提高做妈妈的技能,于是她去参加了父母课堂。
课堂内容却让她很震惊,老师认为,现在的孩子之所以出现一些症状,其实并不是照料不够,而是照料过度。并且当场指出小唐女儿的问题就是因为被关注和限制得太多,使得孩子无法自由活动,无法自由选择。小唐女儿所表现出的哮喘的病症,其深层之意是“我被你们限制得无法呼吸了”。小唐恍然大悟,她觉得老师说得也许有道理,回想细节,确实每次女儿出现哮喘都是在经历过一些被限制或细心保护的过程之后。
那么女儿的过敏呢?过敏也是因为被限制的后果吗?老师认为过敏的原因比哮喘更深一层,是因为“小唐们”——作为父母长辈的大人把自己对外在世界的极度恐惧、极度敏感投射到了孩子身上,孩子又以相同的模式投射出来,于是对外在“恐怖”的世界过敏,父母越紧张,孩子越过敏。孩子对外在世界的探索天性被剥夺了,而填充她的只有大人的恐惧。长此以往,后果很严重。小唐吓出了冷汗。不过还好,既然孩子的过敏由家长的投射引起,它也可以通过改变家长的行为、态度来加以改变。
其实小唐并非特例。我们总是以自己坚硬的标准和有限的认知来限制、误导和干扰孩子的成长和学习。摔和疼本身就是,生活和学习的一部分,而人们却片面追求“好”的一面,我们心中充满着恐惧,心疼孩子暂时的疼痛,甚至没有想过疼痛是不是暂时的,我们谈痛色变。当今,逃避可遇见的疼痛或者向往顺心舒适已成为流行时髦。痛和不顺是可耻的、无能的、不被接受的,这样的观念越来越强势。
家长怕孩子摔,是对疼痛、对成长的拒绝和恐惧。当我们恐惧的时候,视线和思维会变得狭隘和死板,从而会限制或控制孩子自由探索的步伐。其实,恐惧是家长的,孩子们并不知道恐惧。大家也许都有过这样的经验或听闻:某个小孩在人们难以想象的险情中只受到了轻微的擦伤甚至是毫发未损。其实这并非什么奇迹,因为孩子心里没有恐怖的想象和个体认为的预设系统,他们总是会用本能来行动,所以他们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受到不必要的伤痛的,而恰恰相反,由于家长们给孩子传递了过多的担心和恐惧的信息,孩子周围全是这样的负能量,于是,某些不理想的状态就会非常合乎家长们心里预盼的那样出现。没错,这里我用了“预盼”这个词,就是表明这个结果是家长们预盼来的。
家长很多时候给孩子的是担心,而非关心。担心和关心从表面上看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从本质上讲它们的出发点不一样:担心的深层源头是恐惧;而关心的源头却是爱。担心是一种焦虑和不信任的状态,担心的人其想象中更多的是可怕的事情、不如意的事情、不想接受的事情成了事实,然后心里充满焦虑。
关心是一种比较平和并且信任的状态,一种尊重事态本来样子的状态,其背后更多的是祝福。
其实担心和关心的转化常在一念之间。只要我们持有尊重的态度,那么担心马上可以变为关心;如果我们再放下期望,那么关心即可成为真爱。
学习做父母吧,如果无法引导和扶持孩子,那么至少不要去干扰孩子。以信任和祝福的心,关爱我们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