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绝望所支配的神经症患者,为了支撑自己生活下去,会尝试各种各样的应对策略。如果神经症尚未完全摧毁他的创造力,他可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能够给他带来收获的事情上,并以此应对生活的残忍。有的人可能会全身心投入某项集体性工作当中,有的人则可能投身于宗教活动或社交活动当中。虽然他们不可能在工作中表现出太高的热情,但不会对工作造成坏的影响,他们的工作是有价值的。还有一些人会选择适应某种特定的生活方式,就像例行公事一样,既不会期望过高,也不会否定这种生活方式。在约翰·马昆特的小说《时间太少》中,就有对这种生活方式的描述。埃利希·弗洛姆将它与神经症区别看待,将它描述为“缺失”状态。但是我认为这种单调正是由神经症造成的。除了这几种应对方式外,还有一些人会选择将自己边缘化,在生活的边缘寻觅零星的乐趣。他们可能会放弃自己的人生抱负以及一切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他们可能会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这一类的事情中寻找偶然的快乐。
他们可能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得过且过,白暴自弃,最后完全失去生活的乐趣。他们无法安稳地工作和生活,只能不断地追求短暂的刺激。酗酒成瘾就是这种状态症状的一种较为严重的表现,查尔斯·杰克逊的《失去的周末》一书将其描写得淋漓尽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肺结核和癌症等这类慢性疾病,是不是在患者无意识地让自己四分五裂的过程中埋下病根的?最后,绝望还可以导致患者的破坏欲增强,为了在心理上获得补偿,于是他才过上了这种“假装正常”的生活。我认为施虐倾向的心理机制就在于此。分析师将精神分析的重点放在“施虐倒错”上,因为弗洛伊德认为施虐倾向是人的一种本能。虽然分析师们认识到了患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施虐倾向的表现形式,但是并没有严格界定它,以至于将一切专横跋扈的行为或攻击性的行为都视为对施虐倾向这种本能的修正或者升华。比如争夺权力,弗洛伊德就将其视为对“施虐本能”的一种升华。追逐权力固然有可能让人的施虐倾向更加赤裸,可是它也有可能只是基于生存竞争的一种表现,而与神经症完全没有关联。比如,一个人将生活当成战场,那么他会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个战场上的竞争对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