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当着秃子莫说光。同样,当着强迫症患者莫谈强迫。几乎每个强迫症患者对强迫畏之如虎,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因为怕人家谈论强迫,总是想方设法、装模作样地掩盖其强迫病症,一旦发生强迫甚至听到别人说其有强迫,就会羞愧难当、痛苦不堪。一些来访者,总是要求我们替他严格保密。发生了强迫怕人知道,治疗强迫也怕人知道。这种态度不仅助长恐惧不安心理,而且会加重强迫症的记忆。
然而,在强迫症的社交网里,强迫症患者之间、强迫症患者与心理医生或咨询师之间,却换了一种景象。太原心理咨询师成向东认为,几乎每个强迫症患者都喜欢滔滔不绝谈论自己的强迫症状和经历,唯恐你不关注他的强迫,不知道他是强迫症患者。看到书里有“余光”(或“表情”“门窗”“计数”“吞咽”“清洗”“眨眼”)两字就不舒服,就不愿看书。看到电视中相声演员模仿某种表情,表情强迫症患者就会愤恨地关掉电视;看到银幕上演员眨巴着眼,眨眼强迫症患者就感同身受,难过地闭上眼睛。如果有人谈论强迫,就会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含恨地走开。
在社交场合中,如果有人当面指出他是一个强迫症患者、神经病,这下可不得了,比骂他什么都难以忍受,羞愧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像斗败了的公鸡几天抬不起头来。有个眨眼强迫症患者告诉我:只要看到别人眨巴着眼,他就感同身受,好似牙齿被石磨,痛苦似穿心。广告上只要看到“强”字,见到“迫”字,都会难过地低下头;看到“眼睛”,眉毛就会紧缩,心有抽痛的感觉。
(五)现实生活的场景
为了避免发生强迫被人耻笑,强迫症患者渐渐养成了孤独自闭的性格,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有个强迫症患者说:“我总是在逃避所有的事情。逃避上学,逃避上班,逃避社交,甚至逃避我的爱情和婚姻…”我上大学时,为了逃避别人的取笑,总是胡思乱想,习惯于费尽心思地琢磨着如何应对那些可能面临的场景,寻思大量的幽默动作来掩饰可能会遇到的窘境。
我总是独来独往,变得不合群,内倾思想越来越强,心理障碍越来越重,性格越来越孤僻,渐渐发展为自闭。不难看出,从强迫拐点的场景发展到“现实生活的场景”,强迫症患者对强迫的敏感度愈来愈高。必须理解,强迫症患者对强迫拐点的场景的恐惧远远大于“面临现实生活的场景”的忍惧。换句话说,从强迫拐点的场景,到“面临现实生活的场景”,强追症患者对强迫的敏感度、恐惧强度、逃避反应表现得愈来愈弱。我常常看到强迫症患者遇到强追拐点,就会搔首抓耳、窘态百出。他们往往会用各种怪异的表情和动作,有时表现得像一个滑稽演员,来实现强迫拐点的过渡。